你们收敛些 (第2/5页)
势抬手一把扣住燕玉衡手腕,恰扣在了燕玉衡拿东西的手上,褚音刚给的包子哗啦啦落了一地。
燕玉衡恼了,喝道:“你什么人!竟敢光天化日如此放肆!”
说着就要挣脱,试了试却没能行。
文枢一派悠然自得的样子看似没怎么用力,实则力气很大,起码有他数倍以上。即便燕玉衡憋红了脸,也没能挣脱分毫。
文枢比燕玉衡高许多,垂眸斜扫过来。
不愧是总宗门旗下弟子,燕家这青年剑眉星目十分俊美,只气质太过柔和了些,却也更添温文尔雅。
想必平日很受女孩子欢迎。
文枢似笑非笑审视着燕玉衡,语气很淡,“佛门清净地,进去一个也就罢了。你留外面帮忙观察局势岂不更好。若两人都进去,忽然有危险谁来负责。”
燕玉衡想反驳,又发觉对方言之有理,一口怒气憋在胸口说不出来,闷得难受。
褚音回头看他没跟过来,自顾自在屋中找蒲团坐下。
位置是可以随意选择的,僧人们如此,香客也是如此。空出来的蒲团东一个西一个并不挨着。
想到这些空着的位置可能是死者留下的,褚音心里颇有点不自在。默默念了声佛号择了最前排的其一落座。
在前面讲经的并非住持,而是明证院首座。他阔嘴宽鼻声如洪钟,在屋中巡走而说,一字一顿地清晰响彻整个屋子。
住持大师苍老干瘦。
他身披血红色金丝袈裟,亮丽夺目的颜色衬得他脸色肤色愈发惨白泛青。拿着佛珠的五指肌肤光滑,和面部纵横交错的褶皱形成了鲜明对比。
袈裟内的衣裳领子很高。衣襟交错的位置,隐约可见有道横着的血线似有似无地藏匿其中。
住持一直坐在香案旁的椅子上。脑袋好像在脖子上搁不住,晃晃悠悠地似是要掉下来。四肢也很不协调,歪歪扭扭的像是用螺丝拧在上面,有着诡异的摆动幅度。
他的手露在袈裟外面,虽然皮肤上有褶皱,但细看的话表皮其实是鲜嫩光滑的,并非这个年纪老人的那种枯皮。
最关键的是,他身上冒出阵阵腐臭味道,像是宿醉后冷不丁打出的嗝,熏得人头晕眼花。
其实这段时间来,说是住持大师讲佛法,其实都是明证院首座在做这件事。住持不过挂了个名罢了。
褚音落座后位于最前面扭头朝后四处快速观望,考虑一个重要的问题。
护着大肉虫的人是谁。
她迅速去记住寺中每一个和尚,唯恐司幻者发现了她的举动后再命人过来阻挠。
即便司幻者不可能控制住偌大场景里的每一个细小地方,但,大肉虫就在这儿。司幻者想要知道她的举动太简单了。
果然,下一刻,屋里所有的和尚齐刷刷朝她看过来。以她为中心,他们一个个陆续起身,开始朝她这个方向靠拢。速度很慢,但总体趋势显而易见。
最可怕的是,只一眨眼的功夫,他们七窍开始流淌起虫子。
没错,就是流淌。略大的仿佛菜叶上长出的那种青色肉虫,连同许许多多的或是白色小虫或是小到尘埃一样的透明色微小虫子,它们汇聚在了一起,从和尚们的七窍往外冒。
因数量太多且移动速度快,乍看过去仿佛水流一般。
褚音离开座位一步步朝着门口方向后退、
忽的有人不知怎的出现在了她身后,声音冰冷地问:“你在看什么。”
是个五官端正的年轻和尚,眉目肃然。
他和刚刚随他而来的几个小沙弥的七窍是正常的,没虫子。
“这是我们戒谨院首座。”有小沙弥在旁恭敬介绍着:“首座见施主不认真听早课,故而来问。”
褚音恍然。
戒谨院的管着寺里规矩,如今他们入了寺里,也得归他管着。
褚音正要回答,门口传来道悠然的声音:“她不过是不懂寺里的早课应该如何端坐、如何去听,想要看看其他大师们的做法模仿一下,故而东张西望。这,不为过吧?”
说话的是文枢。
他长腿一迈走到燕玉衡和褚音中间,朝她颔首微笑示意后,与戒谨院首座道:“她不懂规矩,有心想学只举动鲁莽了些,还望大师海涵。”
这个借口十分合情合理。
她本就是刚来的,第一次听早课,观摩学习属于常规操作。
戒谨院首座顿了半晌,挑不出她错处,只能点点头,“学会后就收敛些。”转身离开。
伴随着他的离去,屋里和尚们七窍里冒出的虫子也在一个呼吸间骤然消失不见。
褚音望向戒谨院首座的背影须臾,快速把刚才没能看完的几个地方看全了,忙朝众人使了个眼色,示意离开。
燕玉衡刚才也被和尚们身上冒出的虫子吓到。看褚音向前,忙跟过去,紧挨着她问:“那些是什么虫?”他抚了抚胳膊上冒出的鸡皮疙瘩,犹有余悸地抖了抖,“怪吓人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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