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(第2/3页)
寻出路,比如听春,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娘咳死。
各人有各人的难处。
姜宝瓷叹了口气,看着空荡荡的庭院,缓缓站起来,拍了拍听春的后背:“娘娘宅心仁厚,不会怪你的,你跟在她身边这几年,有见识,晓得眉眼高低,到哪个主子身边,都能争出头来。”
听春咬着嘴唇,半晌哽咽道:“那我去了,宝瓷姐姐替我向主子赔个不是,将来有用得着奴婢的地方,尽管来找我。”
此刻太阳已经落山,送走了听春,姜宝瓷回头看长春宫,四处黑洞洞的,深秋的凉风卷起落叶,鬼影憧憧一片萧瑟,全然没有了往日繁花似锦的热闹人气。
只有北面正殿里透出一缕灯光,姜宝瓷在院中怔愣了一会儿,想去瞧瞧主子怎么样了,低头一看自己身上仍穿着喜庆的戏服,实在不应景儿。
于是先到西厢偏殿自己住的屋子,换了身素白衣裳,重新挽了个单螺髻,这才踅回正殿。
一打帘进去就见王嬷嬷正在劝李才人吃药。
“娘娘要保重贵体才是,您这样,老身看了实在是心疼。”
李才人无力地摇摇头,卧床靠在软枕上,嘴唇发白面色灰败,整个人像漏了气的美人灯,一日之间就干瘪枯槁下来。她本是个国色天香、雍容华贵的美人,此刻却如花朵失了过多的水分,蔫耷耷的垂下头来没有生气。
姜宝瓷三步并两步走过去,坐在床边的杌凳上,握住李才人的手:“娘娘。”
李才人动动眼珠,看向姜宝瓷:“你来了?”
一开口,嗓音干涩,几近嘶哑。
姜宝瓷赶紧接过王嬷嬷手里的茶盅,喂到李才人嘴边:“娘娘先润润嗓子。”
见她喝了,复又坐下宽慰道:“娘娘别灰心,民间小夫妻过日子,还有个拌嘴的时候,您跟陛下十几年的情分,必然还有转圜的余地。就算咱这头没办法,李阁老那也会给娘娘上书求情的。”
她不说还好,一提李阁老,李才人的眼泪又滚了下来:“李家,倒了。”
“啊?”
姜宝瓷倏然睁大眼睛,转头看向王嬷嬷:“今儿到底发生了什么,怎么竟闹到如此境地?”
王嬷嬷拿起帕子给李才人拭泪:“娘娘躺一会,药凉了,老奴去热热,再做些吃食来。宝瓷,你来帮我添柴。”
二人来到小厨房,添水点燃灶火,咕嘟咕嘟煮起一锅红豆粳米粥。
王嬷嬷盯着噼啪作响的火苗道:“我怕娘娘再听了伤心,把你叫出来说吧。”
此事的根由要追溯到半月前。
中秋宴上,司礼监掌印曹安引荐外邦使臣来朝,觐见大梁隆安皇帝,除了进贡的马匹牛羊、皮毛香料等物,还献上了十几名罗刹国的少女舞娘。
那些少女个个姿容貌美,栗发蓝瞳,身披薄纱,跳起舞来身姿曼妙,像一群山间精魅。
其中一个名叫月奴的舞娘尤其出众,那双黛蓝色的眼睛,好似传说中的月牙泉,当下就把隆安帝的魂儿勾走了。
隆安帝把月奴留在宫中,晋封月嫔,连续召幸小半月,以致朝政荒废、坊间非议。
妃嫔们也颇有怨言,却不敢直说,纷纷跑来找李贵妃倒苦水。
后宫之中,皇后陈氏,是个诸事不问,只管吃斋念佛的主。是以多年以来,都由李贵妃这个宠妃执掌凤印,协理六宫,位同副后。
“贵妃娘娘可要替姐妹们做主,臣妾都好久没见到陛下了。”
“那个叫月奴的异族女子有什么好,一身的狐骚味儿,话都说不明白,怎么就得了陛下专宠。”
“就是,这宠爱以往都是贵妃娘娘独一份的,那月奴算什么东西。”
李贵妃听了脸色也很不好看,她在后宫十多年盛宠不衰,这次竟也有十几日没被陛下召见了。
但现在那月奴名义上已经是陛下的妃子,圣上要宠幸哪个妃子,是私事,妃嫔敢妄议,很轻易就会被扣上“善妒”的罪名。
众妃嫔觑着她的脸色,见她面露不虞,继续起哄架秧子。
“皇上都连着三次没上朝了,现在坊间都传,说咱们圣上耽于美色,荒淫无道,是个昏君呢。”
“这样下去,江山动摇社稷威矣,咱们做妃子的,虽说不能干政,却也不能听任那狐媚子勾的陛下如此堕落。”
“皇后不理事,娘娘您就是后宫之首,理应担起劝谏之责呀。”
一众丽人你一言我一语,慷慨陈词,说起定国安邦的大道理来,丝毫不逊于御使台那帮清流士大夫。
李贵妃心中本就窝着火气,经她们这么一撩拨,便有些坐不住,握紧一旁的扶手,面上露出些许急躁来。
一个年长些的妃子见她似有动摇,于是趁热打铁道:“娘娘,咱们都是在潜邸就跟在陛下身边的老人,臣妾心里自然向着娘娘您。眼下陛下春秋正盛,如此宠爱一个异族,若让那月奴有了子嗣,以后这江山,岂不是要被蛮人血脉夺去?三皇子才十岁,您不为自己考虑,也要为三皇子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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