擅闯 (第3/3页)
渐渐恢复了苍白。
“如果着实不巧,还有下一次,希望你也和这次一样,不要对任何人透露我们的关系。”她接着说。
“容阁老乃是天子肱股、位极人臣,这点信用,还是要讲的吧?”
所幸容津岸离开时,没有被任何人发现。
问鹂把他顺利送走,回来,还在犹豫要不要把昨晚发生的事告诉自家姑娘。
“你都听到了?”叶采薇却先问她。
问鹂点了点头。
她出去是为了防着外面,实则耳朵贴在门上,掌握着房内的动静。
“你说,我的话是不是太过分了?”
问鹂看向自家姑娘。
张牙舞爪的猛虎经历一番恶斗,眼下眉目低垂,青丝微乱,眼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红的,瞳孔里星色微闪,却分明是脆弱不堪的模样。
问鹂没有回答她的问题,只是走向了床边。
“他的阿娘也走了。”叶采薇说着,抱住了问鹂的腰,把头靠向她的胸口。
“这下,他和我一样,都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。”
问鹂任由叶采薇将自己越抱越紧。
其实,容津岸的母亲游秀玉,不算一个很好相处的人。
但她家姑娘总说,游氏青年时经历坎坷、丈夫和长子又相继去世,游氏又独自一人在贫苦中把幼子容津岸拉扯成才,若换作是她,必然做不到这样。
是以婆媳间诸多龃龉,叶采薇都不去计较。
想到此处,问鹂忽然察觉不对劲:
“我朝以孝治天下,丁忧乃是大事,以容大人与游娘子的母子情谊,容大人必得为游娘子守孝三年。”
叶采薇仍旧抱着她。
“三年孝期,不得婚娶、诞育子嗣,可是昨日那康和县主却说,她与容大人即将结为夫妇……到底谁在说谎?”问鹂皱着眉头。
***
暴雨在午后突然停了,两名学生自发出了山庄检查一番,回报说道路湿滑泥泞,但硬要下山,也不是不可以。
叶采薇决定立刻动身。
佟归鹤听来,暗暗遗憾。
其实他对昨晚的记忆很浅,只记得先生即使喝醉,也是千叮万嘱,要他们为文重质轻表。
而之后的事,他摸着后脑勺嗑出来的大包,怎么也想不起来。
与先生这样疏懒肆意的清谈,不知道下山后还有没有机会。
临走,叶采薇带着几个学生去向康和县主辞行,再次表达对那颗灵药的感谢。
但不巧县主在歇晌,她刚给婢女留了话,身后的佟归鹤却惊喜说道:
“容大人!”
其他几个学生,昨晚都从佟归鹤口中听说了容津岸也在这座山庄里,眼下终于见到本人,纷纷向清流领袖恭敬行礼。
叶采薇不知道为什么容津岸铁青着脸。
大约是他跟康和县主吵架,还没和好吧。
敷衍寒暄之后,师徒数人离开。
容津岸立在原地良久。
康和县主的婢女见他周遭乌云密布,原本要立刻通秉,这下变得欲言又止。
谁知容津岸抬脚便走,婢女只能硬着头皮叫住他:
“容大人,县主醒了,吩咐备下两抬软轿,问大人想即刻出发上山,还是晚一些?”
“她要去哪儿是她的事,与我何干?”容津岸觉得莫名其妙,又看向自己的随从:
“准备下山,去池州府城。”
回到自己的房间,容津岸从袖笼中掏出一样东西。
也不知道刚才,那么多双男人的眼睛看着,叶采薇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塞给他的。
打开,竟然是用白纸包着的银票。
五千两。
昨天是谁张口就来,说她因为要吃饭、要生活,勉强做了个教书匠糊口?
给他亡母的帛金,一出手,够三百户富裕人家过一整年。
房门被敲响,随从来禀,说已准备妥当,随时可以出发。
容津岸将那张银票仔仔细细叠好,收入怀中。
他知道叶采薇带着男学生们下山,是要去池州府城。
因为,昨晚他从头到尾都躲在暗处,听到了她和他们所有的对话。
她说他表里不一,说他装腔作势。
白天面对他时,她生硬强势;
夜晚面对别的男人,她娇柔软糯。
她从前不是这样的——
“哥哥,你把人家弄疼了……”
“哥哥,再亲亲这里嘛。”
“哥哥,你会一辈子跟小猫在一起的,对不对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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