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78章 血之迷途 (第1/2页)

有人曾说，坠入诸神的怀抱，乃是一种诅咒。</br></br> 战士愿意承认这一点。</br></br> 也许这是诅咒，但同样是祝福。</br></br> 在他的寂静时刻里，每当他得到怜悯，哪怕只是片刻，战士就会相信这是他人常常忘却的真理。</br></br> 他永远都期待着他们不曾有过的事物，但他们再也得不到的荣耀。</br></br> 战犬，吞世者，黑血收割者，军团叛徒——</br></br> 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自己有过那么多名字，真是可笑。</br></br> 一切都拜他们那受诅咒一万次和受祝福一万次的父亲所赐，尽管它现在已经很难再记得曾经自己做过什么，但他的子嗣——至少是保留一部分理智的子嗣还记得。</br></br> 忽而，一股熟悉的压迫感在他的眼睛后面增长，蠕动着凿穿他的头颅。</br></br> 他于沉思中徘徊了太久，必将付出痛苦的代价，饥渴必须得到满足，否则就将遭受惩罚。</br></br> 战士继续前进，装甲靴踏在石地上，不断发出回响。</br></br> 敌人在他面前逃散，激活战甲的滴答声与链锯之刃的嘶哑格格声震撼着他们的耳畔，他手中的斧子是个具备了残酷与血腥之美的物件，它的齿轨被涂上了神圣的油膏，往往是血液。</br></br> 血——</br></br> 这个字就像泼在他蛛网似的思绪上的一剂酸液，而它的气息，就如同在断裂的血肉里流淌的腥臭味。</br></br> 战士不停颤抖，看着兵刃边缘的血迹，心中的愤怒骤然飙升——斧头链锯齿上的血已经干涸。</br></br> 痛苦再次爆发，眼睛后面的痛苦和锋刃别无二致，而且这次没有消逝。</br></br> 血已干，战斧已恭候杀戮多时。</br></br> 下一刻，怒吼释放了压力，战士开始疾奔。</br></br> “血祭血神！”</br></br> 下一个死者是位军人。</br></br> 当死亡来临，他用断裂的步枪给战士的目镜上了污渍，同时腹中湿润的秽物顺着两腿倾洒而下。</br></br> 战士把被开膛的人类砸向墙壁，又用一次撞击使其粉身碎骨，接着用他的短剑斩下了垂死之人的首级。</br></br> 鲜血染红了手铠，他握住收获物让它在手中翻动，透过苍白之肤看见隐现的颅骨。</br></br> 他想象着剥去它的皮，先把苍白的皮肤切除，接着在骨头上雕刻显出静脉的锯齿状血肉，眼睛会从眼窝里拉出，脑部将被酸性清洁液冲洗。</br></br> 战士能清晰地描绘出这一幕，因为这是他曾经做过无数次的仪式。</br></br> “颅献颅座——”</br></br> 痛苦开始消退。</br></br> 万物平静回归，猎手听见了兄弟们的声音。</br></br> 如往常一样，咆哮打断了一切。</br></br> 战士放慢速度，试图辨认他们的话语，和他一样，他们在狩猎，这是他依稀从远处他们发出的嗡声中辨认出的东西。</br></br> 他的名字——他们一次次地呼唤着它。</br></br> “伯努瓦！”</br></br> “兄弟？”</br></br> 他对通讯器说到，声音低沉湿润。</br></br> “看看你前面！”</br></br> “我……”</br></br> 战士停下了，松开的手放下了颅骨，斧子在它旁边垂下。</br></br> 一段破碎的护墙在他眼前铺展，他看见了巨大的缠绕着锁链的大门，一直延伸到高处，但现在已经冒着烟倾倒在地上。</br></br> 炮弹轰塌了一面墙，将半熔化的残骸抛在了地上，火焰在残骸堆中燃烧。</br></br> 同样地，此处还有死尸。</br></br> 劫掠者小队在他跟前行进，朝烟雾中射击。</br></br> 狂战士伯努瓦跟上前，强迫自己的心神进入一种平静的模式。</br></br> 和往常一样，这行为让他感到恶心。</br></br> 忽然，有东西击中了伯努瓦的肩部，然后是胸口，并爆炸了。</br></br> 他踉跄了一下，脑袋里充满了尖锐的呜咽，他的盔甲发出响声。</br></br> 一部分系统失灵了，他只能在黑暗中听见自己的呼吸声。</br></br> 但他能感觉到血液，粘稠的血液，正从右臂内侧滚落。</br></br> 很快，声音在他耳中溢满，战斗的喧嚣归来了。</br></br> 在他身边的某处，一个浑身染血的战士正在嚎叫，随后一道炎矢自硝烟中飞出，将那个人的上半身与盔甲一起融解了，那是一种熟悉的齿形爆流。</br></br> 热熔——</br></br> 他的战术目镜重新启动，视线内频频闪烁着枪火，损坏图标在他视野的角落焕发出血色。</br></br> 战场在他的眼中也逐渐明朗起来，一个长型建筑在他身前伸展，铜镀层覆盖了被铜锈玷污的墙壁，猎群的二十名劫掠者与他们的奴隶野兽正朝着建筑高耸的大门推进。</br><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