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98章 天会新政(下) (第1/2页)
要想读懂刘承钧时期的北汉,其实非常容易,只需记住本书给出的金钥匙——独立自主。刘承钧不甘做傀儡,更不愿当汉奸,他要发展北汉,使之成为一个可以跟中原、辽国相抗衡的势力,改两极世界为三足鼎立,为此,他在内政外交等诸多方面进行了大胆的改革,然而这一切改革最终都将他和北汉引入了深渊。
在当时,父母去世之后,子女要服丧三年,天子也不例外。但是皇帝的岗位比较特殊,有道是国不可一日无君,皇帝不可能真的享受三年丧假,通常情况下是“以日易月”,一天顶一个月,一个多月就除服。
有惯例就有例外,有些皇帝为了表示自己对先帝的孝顺尊敬,坚持要服丧三年,比如刘承钧同志。刘承钧即位后,就表示“以日易月非礼也”,坚持要为老爹服丧三年。
三年也罢,一个月也罢,其实只是在餐饮娱乐和穿戴方面有所表示,并非真的不理朝政,都只是做个样子而已。
于是在公元956年11月,刘承钧借着三年除服的契机,正式推进一系列改革措施,大展拳脚。
首先是大赦改元、设立七庙。当初为了表示法统纯正,刘崇称帝后未改元,沿用了后汉隐帝刘承佑的“乾佑”年号,刘承钧即位后,前三年也是继续沿用乾佑,除服之后宣布自明年正月初一开始,改年号为“天会”;
前文说刘崇为了表明自己并非僭越,故而不设宗庙。刘承钧则在除服之后议设七庙,按照礼法,天子七庙、诸侯五庙、大夫三庙、士一庙、庶人不准立庙。刘承钧立七庙,其政治用意不言自喻。
其次是人事调整,以皇子刘继恩为太原府尹,以翰林学士卫融为宰相,以内客省使段常(其本名“段恒”,中原史官为了避讳宋真宗赵恒而书“段常”,本书从众,亦作段常)为枢密使,以侍卫亲军都指挥使蔚进统领禁军。
这时的刘承钧地位还不算太稳,手段比较温和,后期又进行了一连串更为残酷的清洗,这个内容稍后再讲。
总之,就是提拔嫡系“自己人”,构建以自己为核心的权利新体系。
第三是调整外交局面,与南唐、后蜀建立友好的外交关系,组成松散的“反中原联盟”,以夹攻中原为政治口号和感情纽带。其实刘承钧联合淮、蜀的目的表面上看是要围堵、制衡中原,实际上真正的意图是减少北汉对契丹的依赖,从而削减契丹对北汉的控制力。
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,刘承钧的治国理念就比较清晰了,就是要独立自主地发展,再直白些,就是逐渐摆脱辽国的控制。
这能瞒过契丹爸爸吗?当然不能。都是老中医,别给我开偏方。
天会元年(957)11月,辽国派大同节度使高勋率领契丹铁骑来到太原,“约起——”声称要帮北汉南下攻打潞州。
小朋友要扶老奶奶过马路,老奶奶不想过马路,小朋友硬要扶老奶奶过马路。
刘承钧只好派大将李存环率兵与之一同南下,到了潞州城下,契丹人随即调头北还。刘承钧盛情款待,吃好喝好拿好,你好我好爸爸好,慢走不送。
契丹不仅仅是来讹诈北汉,更是给刘承钧的下马威。你要听话,就陪我去潞州转一圈,然后“我,契丹爹,打钱”,你要是不听话,这些契丹铁骑就对太原发起进攻。在刘承钧刚要施展拳脚时,及时敲打一下。
最终,刘承钧选择了认怂,乖乖被讹。
次月(12月),南唐的使臣陈处尧就从契丹来到太原。前文讲过,此时南唐急于向契丹求援,而契丹对此毫无兴趣,于是陈处尧就辗转来到太原,求北汉发兵南下,牵制后周。刘承钧厚待陈处尧,但表示自己爱莫能助。
这就是“汉唐蜀反周联盟”的松散之处,虽然达成了夹攻中原的共识,心里却都盘算着坐收渔翁之利,都希望队友前排抗伤害,自己躲在后排猥琐发育。
刘承钧并非不愿南下,而是因为陈处尧代表南唐请求北汉牵线做中间人,最终寻求契丹的帮助。刘承钧要走独立自主的发育路线,不愿借助契丹的势力,要“去契丹化”。假如中原有机会,刘承钧还是愿意南下捡漏的,比如他刚礼送陈处尧回契丹后,就派兵偷袭后周的隰州,因为隰州刺史孙议突然病亡。
隰州保卫战,前文已有详述。晋州节度使杨廷璋驰援隰州,与李谦溥组织敢死队,趁夜偷营劫寨,以少胜多,大破北汉兵,刘承钧兵败而回。随后,潞州李筠、隰州李谦溥发动了报复性反攻,深入北汉境内打砸抢烧。
刘承钧无奈之下,遣使入辽,求契丹爸爸显灵,契丹人默不作声;刘承钧再派使节求救,契丹人依旧冷眼旁观;刘承钧第三次派使节告急,契丹人仍做壁上观。
不听爹的话,捅出篓子还想让爹帮忙擦屁股?契丹人当然要提高要价,狠敲北汉的竹杠。
随着“三征淮南”的结束,柴荣的工作重心开始向北转移,北汉感受到了凛冬将至,北汉史官无比悲观地记载道:“是冬,国中大雪”。
众所周知,柴荣工作重心向北转移,不是要打北汉,而是直
↑返回顶部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