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单闲几乎是没有犹豫地就答应了下来。
他不是哄游野,而是真的能做到。
尤其他隐隐约约能够感觉到,游野不会伤害他。
……都自残了,也没有打砸身边的东西。
单闲对上游野阒黑的眼眸。
他的眼睛很黑,那种黑是比其他人还要黑的,有点像没有光的空洞感,直勾勾盯着人时,配上他那张脸,就格外有气势,而且还会让人无端胆寒,有种被披着人皮的怪物盯上了的错乱感。
单闲一开始也是有点怕的,但这半个月的相处下来,他对游野的印象就真的只有温柔了,所以他才会心疼他。
不知道他究竟经历了什么,才会变成现在这样。
单闲低声问:“你现在感觉怎么样?”
游野还沉浸在单闲那句“好”中,像是有点失神,怔忪地看着他。
他的大脑好像又开始迟缓了起来,大概是因为还未消去的幻痛,让他已经有几分恍惚了。
但至少眼泪水是止住了,游野自己都觉得狼狈,可他在单闲跟前,就是会不自觉地放松下来。
“……”
游野动了动唇,好半天才从嗓子里挤出声音:“你刚刚,说什么?”
单闲耐心道:“我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。”
游野眼睫微动,大脑的刺痛和混沌感让他的眼皮不自觉地耷拉下去了一点,好像下一秒就要昏过去一样,幻痛好像还在持续,又似乎是小时候残留在神经的一点余韵,若有若无的:“不是…这一句。”
单闲懂了。
“我说我不会怕你的。”
单闲没有重复那个“好”,而是轻声跟游野说:“再说我也没有必要怕你。”
没有必要怕他吗?
游野不明白,为什么没有必要怕他。
他明明……
“你知道你多恶心吗”“你就是个怪物”“真是恶心的怪物”……
辱骂又从记忆里翻出来,游野不受控制地轻颤了一下,痛苦地把身体蜷缩得更紧,好像恨不得自己现在是一只蜗牛,能够蜷缩着躲回自己的壳里。
可蜗牛那么脆弱,人类轻而易举地就能将他的壳粉碎。
单闲不知道他究竟怎么了,但他上的课里有说过。
脱敏的过程就是在刺激中重塑新生。
所以他能做的只有利用这个时机去给游野塑造新的观念。
“游野。”
单闲喊他,又告诉他:“我们认识这么久了,你都没有伤害过我,所以我没有必要怕你,不是吗?”
他想告诉游野,如果不想被人害怕的话,就不要跟人动手,要学会控制住自己的情绪。
游野就像是溺水的人,又被单闲捞起来了一点。
他得以喘息,在混沌间应了声。
甚至在得知了不会被单闲害怕的办法时,他还会拼了命地抓住。
“我不会……”
游野用沙哑的嗓音呢喃:“我永远都不会…伤害你。”
他怎么舍得。
单闲微微弯眼,没再问他现在感觉怎么样了,而是说:“地上凉,你能起来吗?”
游野几乎是本能地点头:“嗯。”
于是游野强撑着,带着很明显的轻颤慢慢从地上支棱了起来。
单闲没有给他太多关注的眼神,从游野的态度和话中,他更加确定了,游野想要被当作正常人看,而不是一个疯子、精神病。
游野重新坐回自己的单人沙发上,柔软的感觉让他又稍微清醒了一点,尤其是他在看到单闲去把被他折断了的铅笔和掉在地上的画板时。
游野感到深深的懊恼。
他低下了头,像是做错事了的小孩一样,甚至开始无比痛恨自己:“……对不起。”
这话游野都是咬着牙说出来的,不仅有几分切齿,还带着几分委屈。
他不是为自己感到委屈,而是因为自己控制不好情绪,感到难过。
单闲稍顿,节俭的习惯让他下意识地把折断了的笔照样收进了笔盒,他微偏头,有几分奇怪:“为什么要跟我道歉?”
对他,游野一直是有问必答:“我…吓到你了。”
单闲实话实说:“是有一点点吧,但还好。”
他认真地看向游野:“我更加担心你。”
游野在他这两句话中,身体绷紧,又落下,但又还是绷了起来。
单闲……担心他。
意识到这点,游野的很难掩住自己的开心,他的嘴角也扬起了那个有点僵硬的笑。
因为精神病,游野很难像正常人那样思考,他的注意力是散的,只能关注到一点,在关注到这一点后,他就注意不到别的了。
而从单闲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,而不是他的梦里、画里时,游野能够注意到的就只有单闲了。
满心满眼都是单闲如何。
单闲跟他说话了、单闲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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